a . 大爆炸大轮回
转身投入鼎火之胎,听觉深处到处是物质之火,耳朵里灌满火灾,烧焦之尸全归于你。一堆烧过的骨头上万般文字如雪。
而夜,这使我思念的心脏,这羞涩的经验的金属。巢入我的嘴唇,顺着我的喉咙肠道,通过我的血液、精汁流出提外。又通过灌木和兽群捡回一堆堆柔软的黄土。坟上的太阳,肿血之脸回来了。
转身投入北方血腥的火并,投入北方如蛇的群舌和捆捆经书,转身投入南方父亲过多的欲念,直到河水泛滥,直到群鸟杂交,产生无数绚丽品种。
而夜,中国小小的肉体。桌子、田亩、钱财、百姓之间通常的距离,直至王宫坍塌的尺寸。而夜,周易数字的克星,点燃游过百亩桑田的战火,游过动乱之妻和王的头发。
转身投入土地上天空,那时死马翻滚,我俩有相同的哀痛。通过泪水血精的排泄我触摸子宫。天空的太阳。岩面断层上一只人类之肺,只有深深浅浅的血,粗糙的血、心,红色的花朵,在肉体堆积的沙漠之中,围着扶桑,形成十个,形成火光中一离一合的大腿之门,天空的太阳,美丽而平整的血污,照见陆地残缺的阴阳。通过一只猿猴之尾或鱼尾之藻,我可以与大海相互结合,甚至上升到星系,回到那场原始的大火。
而夜,狮子如片片大火,碰破正常的水波,到处都是大家的痛苦,土地解决不了什么,轮回之木肃肃直下,埋葬同样也解决不了。今天的日子是一片沙漠,物质凶相毕露,追杀南方器皿和脑盖,追杀民族底层的旭光、落日、蚀日,映照水内或运行中天之日。而夜,小心脏围着人们,在物质中死亡。
转身投入大爆炸,十个太阳踢入人类肉体灵魂,里里外外,穿上脱下了天空,多少次梦想,尸衣上满是星宿们愁苦的眼睛,如同疾病,扶着主人,在地上和血而坐,让文字漂泊生长在五爪之中,在刺猬中在豪猪中,在充当食品的乌龟、野兔、在清水和根果中,你在我体内炸开,灵魂因为无处可挂,就形成肉体,那血液的光线多次刺伤我。脚下的死亡翻晒成土地,依靠土木净化骨肉,依靠经血净化妇人,于是转身投入大博爱扎,被故乡的占卜之声切割,四面八方的手掌埋你进去,而灵魂得自己出来。灵魂,只有你了,我坐在你身上就像坐在故乡的灵车上,被黑暗中无声的鸟骨带往四面八方。在占卜之中带往四面八方。脚,从血腥的土中拔出,就他妈什么也不是。
而夜,我在东方咒语中一一隐秘的名姓,十五种太阳姿式,以身射月,正在怀抱着一些胚胎和火,向我走来,踏着众兽之皮撞碎海中大鱼,久久在河上孤寂一身,成了庙宇——那吐出的不眠的果核。行过黄道,行过掌纹,安排如奈的星宿命运,使我手中操弓,一五一十的收拾你,身段碎碎,沦为河泽,掌骨伸出桃花,而夜,月亮刺成一只鱼,那只鱼,把天空放过大地,葬身母先知的预言之中,物质要了人命。
转身投入饥饿之火,嫉妒之火,情欲之火,乃至莫名之火烧起,大爆炸游遍我的肉体、角叉、粗尾和鳞甲,我在所有方向被人逼入死角。而同伴,另一只丑陋狮子,蒙上双眼,向我撞来,爆炸你身体后离你远去,因为大地又宽又广。土地东南倾注,因为田野上吹过层层野麦就像从我脸上吹过层层疾病后的黎明。转身投入野火烧身,在黄昏,挽留你的声音常常在四方响起,转身投入大爆炸。这东西围成火焰之鸟。这些鸟,太阳中的跛足之鸟、燕子、孔雀王。负着光线,在天空下营巢。你的女儿缘树而上,扑海而成碎石。无论是卵生胎生湿生化生,这十个太阳,升自中国人久病成医的身躯。而夜,花蛇正在翻动我舌头,诗经和楚辞,只有女人胎中的腹语,只有手掌上仅有的几粒稻米,只有火种,盐上的伤口,你的脸是最后一头绣花纹饮浊血的野兽,裹在烈火中滑向言语,言语如空鸽子,放飞于自己嘴唇。你的痛苦,也不能同时写满,孔雀五母的身体。于是物质考焦这神秘之水岁月的花蛇,它曾沿着女娲爪子上升。托石补天,于是人们在物质中颤抖,也不能回心转意,于是让我写字,写在萱草、芦苇、竹筒和树皮上,写在折断之桅、之骨和情人的老脊背上。于是文字漂泊成黑花,开满古原野和畜牧之河,渗合着红色虫血,我在木叶深处躺下,一行行文字,那只头颅被砍去的伤疤,夜夜愈合,玉兔负美妇逃离桂枝。而捣药文字敷于我右体,左体出血,渗遍我全身,而成月亮。于是花蛇正在翻动我舌头,诗经和楚辞同时吹过,电流、泥石流、血管送河于平原。于是古老歌巫扯动我肉,击打我头,反复叫出火来。于是周易数字丈量国土和我,女脚丫的尺寸。于是一堆烧过的骨头上万般文字如雪。于是你在河上就像血在河上,为我保存纯洁的姑娘。于是你葬身母先知的预言之中。于是只有诗歌,一个鲜血沉浸的村庄,只有你,月亮是你贞洁的小女人,被高高举起,撕裂,分离
于是你在鱼腹上静静坐下